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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璃影 于 2024-7-21 20:23 编辑
大正paro 一发完。有私设及个人理解。剧情需要加几个戏份不多的原创配角/路人
【壹】
春末清晨。
青年坐上了一列返乡的火车，只为回到那模糊的记忆里的一座老旧宅子。
列车发出一阵呜鸣声行驶在轨道上，大量的白色水蒸汽从车头烟囱里冒出，环绕在其四周，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列车仿佛正穿行于云雾之中的错觉。这景象远远望去颇为壮观。不多久大片的白色便逐渐上升而后便慢慢消散开来。
车内，座椅上的青年一边望着窗外一边回想着有关故乡的一些往事。车窗外的景色快速闪过，如同他脑海中有关过去的模糊画面一幕幕划过……
接近中午时，列车到站。他下了车，之后便沿着记忆最终抵达那古朴的老宅子门口。
门右侧墙面上的牌子上写着【工藤】。
一推开门，便可见到院里因长时间无人居住而生出些衰败荒废感。院中杂草丛生，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特别明显的灰尘气息。他用羽织袖子捂住鼻子走了进去，缓缓穿过走廊来到屋前，然后又打开了屋子的门。那屋内和在外面院子时一样，不，或许比院子更严重。大概因为那是密闭的空间，他仅是打开门，灰尘便迎面而来使他狠狠呛到咳了好几下，直到他将窗户打开后情况才好转一些。
而屋里目前的情况要呆着实在为难，要收拾整座宅子也着实不容易。于是他坐到走廊下，叹了口气思考着：果然还是得请人帮忙收拾一下吧。
这件事很快便安排好。
傍晚，他向今天前来做清扫工作的几人结算了工钱并道了谢。
晚上，他到杂物间里翻找旧物，想寻找以及确认一下还能使用的东西。在翻找的过程中找到一个小箱子，他突然眼前一亮！那里面是他小时候的各种小玩意。
他很怀念地将箱子里的各种小玩意拿出来看看，很快箱子便快要见底，然后，他将箱子拿下来，发现后面还有一个长方形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有振刀。
一振有些老旧的刀。刀身长50 公分上下，拔开明显可见刀身有些划痕。
这是？
他心中只觉奇怪，家里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把刀吗？而他之前似乎也没见过。青年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所以只能先按下不表。
【貳】
第二天他在门口贴了一张关于房间出租信息单。原因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宅子自己一个人住的话还是有些过大了，有点浪费。
贴好之后他便出门逛逛去了。
他几年没回来了，现在外面都有哪些变化呢？
如今在这个时代里，人们的衣着打扮受到西方的影响，因此常常可以见到日式传统与西方两种风格相结合之下的各种穿着打扮的人们。毕竟这是当下最为时髦的打扮。
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到：头上戴着大蝴蝶结身上小袖搭配袴裙的少女，一身西装的男性，穿长款喇叭裙或其他长裙留短发的摩登女郎。人群中也有不少学生，女学生们是穿着作为校服的水手服，男学生们则是黑色立领单排扣制服。当然还有一些完全传统和服打扮的人们。
等他回去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人，正端详着那张出租的信息单。
走近发现，那是一位看着稍年长他几岁的男子，脑后头发里夹杂一小部分蓝色，披着的水墨风的羽织上，是在雾遮挡住下隐约可见的鸟居，而那鸟居附近似乎隐约可见火焰图案。
在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房屋出租一事便敲定下来，除了父母和他的房间，其他空房间都可任随意选择。最后对方选了相对偏阴凉些的一间。
隔天，客厅桌子上新增了一盆金鱼草。
【叁】
那名新住进工藤家宅子的年轻男子名为雾崎，其它，不明。
在他住进宅子后，发现那现任屋主——名为工藤优幸的青年左手手腕上的红色绳子以及，一个铃铛。
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铃铛。
当时对方正坐在廊下拿着铅笔在画板的纸上作画。因左手拿着画板，折鹤纹带雪花图案的羽织袖子顺势往下滑落了一些，便露出衬衫袖口及手腕处的那一条带着铃铛的红色手绳。
那铃铛大概是材质问题吧，加上也有些老旧了，平日里青年无论怎么手臂怎么晃动，发出的响声几近于无。而羽织的宽大袖子在大部分时间里将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所以雾崎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铃铛。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姑且这么认为吧，他看着廊下专注于画画的青年，心想。
【肆】
自从那名为雾崎的男子住进宅子之后，优幸梦中梦到狐狸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
夏初的晚上他又做了个和狐狸有关的梦，那是他少年时期遇到的有着蓝色耳朵，以及尾巴后半部分为蓝色的狐狸。
那是他十四五岁时的事情了。
当时他的父母意外死亡，在爷爷奶奶将他接回他们家的途中捡到一只狐狸。
狐狸通身雪白，唯有双耳与尾巴后部分为蓝色。
那九条尾巴的狐狸靠着树，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见到人类靠近后抬眼一瞧，又继续那副似乎在发呆的模样，总之爱搭不理的。再仔细一看便可发现那狐尾尾根以及其中一两尾上有大小不一的伤口。
因为离家很近了，于是人类将狐狸带回他的爷爷奶奶家中，并为其处理包扎伤口。
九尾狐狸始终一副不太感兴趣，亦或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偶尔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几天后狐狸的伤便痊愈了。于是某天少年回家没找到狐狸，只看到屋内的纱布，以及，一个铃铛。那原本用绳子系在前脚上的。
少年感到有些难过，但是同时，也在内心祝愿狐狸一切平安。
不知道它还好吗？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第二天早上优幸还在想那狐狸的事。
天气晴朗，廊边洒下阳光，偶有微风拂过，廊边上挂着的风铃叮铃作响。他侧坐靠在边上发呆。连来人在他旁边待了好一会了也没发现。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对方忍不住出声询问。
“啊……不，也没什么…”闻言，优幸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向对方。
那人正于阳光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优幸，他耳后那一小部分的蓝色挑染头发变得更加醒目了。
可能因为是夏天，再加上是早上起得早有些迷糊吧，优幸看着对方耳后那一小撮蓝发，不断地联想着年少时及梦中那狐狸的蓝色耳朵和尾巴。
蓝色耳朵……蓝色尾巴……蓝色……
只见他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左手摸了摸对方那撮蓝发。
做出这个举动的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对方也对他的这个举动有些措不及防——他眼睛微微睁大，脸上也带着些许惊讶神色。
“优幸君…？”
在听到对方出声叫自己名字青年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做了这样奇怪又突兀的举动，后知后觉窘迫极了，他像是被烫到了般迅速将手收回并向对方道歉：“啊…抱歉，失礼了！”
但那只行动了一半的手突然间被对方握住，并且被带着又回到刚才所停留的位置。
“如果是你的话，请随意哦。”对方眼里带着狡黠笑意说道。
面对这样的举动与目光，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是越来越不好意思，也愈加不知所措了。
接着对方又拉着他的手缓缓往前移动，直至移动到脸上，而后对方的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小动物一样。期间他还时不时望向青年。
！！！
与那目光只对上了一眼，优幸便快速与对方错开来，并低下了头。此时他心脏跳动不安，只觉砰砰的声音围绕在耳边，甚至产生一种对方说不定也听见了的错觉。要不是手被对方握住怕不是已经羞耻得逃到房间里躲起来或着编点蹩脚的借口逃出门去了。
“请……请不要再捉弄我了！”某人面红耳赤地请求着。
“可是先出手的是你哦。”对方打趣道。
“额……这个……是这样没错但是……但是……”脸红的青年声音越来越急促，同时声音越来越小。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说完便轻轻放开对方的手。
真可爱像兔子一样呢。雾崎打量着对方心想着。
以及，不知为何他似乎有点不爽呢，嗯…为什么呢？
【伍】
又一个晴天，优幸外出写生。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怎的突然转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不过恰好那附近有间寺庙，他便到那边门口避雨。
这寺庙老旧大门紧闭，而这一带人迹罕至，因此他心中有些疑惑庙里是否还有人，要敲门试试吗？而且这雨看样子应该很快便停，自己还是暂且在这门口避雨便可吧。
就在他还处于思索中，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一位慈眉善目耆老的和尚随着门的打开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邀请青年进寺院避雨。
“十分感谢您让我进来避雨！”青年向老主持表达了谢意。
“不必多礼。”对方语气平淡，“一切皆命中注定。阁下腕上铃铛，并非凡物。”
青年听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串红绳铃铛。
“并非凡物？”
而那主持继续开口：“今日之雨，腕上之铃，旧宅之客，皆为定数。”
“欸…？”青年对于对方准确说出这些感到不可思议。
“那位并非为了阁下而来，却只为阁下而停留。万物皆有因果，一切皆有定数。”最后那位老主持只留下这么些话。
青年不是很懂，但也点头回应着。
不多时雨渐渐变小至停，于是青年再次谢过住持后便心存疑惑又似懂非懂缓缓离去。
【陸】
时间过得很快，已到夏中。某一日醒来的优幸没有像平时那样在餐桌上看到另一人的身影，只在对方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一只千纸鹤，翅膀上留了字：
最近几天有事离开，对了留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雾崎
礼物？正当他疑惑时，有个白色的毛绒绒身影从背后慢慢靠近他。然后，窜的一下跳到桌子上，与优幸目光对接而上。
眼前的狐狸与优幸记忆里的那只形象重叠了起来——红瞳，蓝色的耳朵和后半部分同为蓝色的九条尾巴。
是了是了！就是以前见过的狐狸！他喜悦着想要立马上前再仔细确认一下，又怕贸然上前会不会惊动到对方。
于是，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是你吗？几年前我们见过的，这一次是回来看我了是吗？欢迎回来！”但是立马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对了雾崎先生说留了礼物，唔……难道说是指你吗？可是，他到底是从哪里把你找回来的呢？”
而且自己根本就没跟他提起狐狸的事情吧？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只能等对方回来再问问了。
而狐狸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回应的，它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类，不再是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恰恰相反，眼里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深情与专注。
狐狸的蓝色耳朵与尾巴抖了抖，优幸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对方只是微眯着眼睛惬意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有些眼熟。嗯……是在哪里见过呢？
晚上休息时，那狐狸先他一步直接进他被窝里躺下，而且非常自觉地留了一半的位置给他。
优幸有点懵又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后也跟着躺下，并说了句：“晚安。”
几天的时间稍纵即逝。
当他好不容易等到雾崎先生回来，那狐狸便又消失不见了。
当年的情况又再次上演，这让优幸再次难过。
不过雾崎先生安慰他不用太担心，或许……狐狸是找到了新的归宿了也说不定呢。
【柒】
一段时间后，镇子上迎来了夏日祭。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两人已渐渐熟悉起来了。不，恐怕不仅仅是熟悉这么简单，说不定……其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呢。
今年的夏日祭热闹非凡，到处可见到换上浴衣的各种男女老少。
穿着雪兔枫叶图案浴衣的青年和黑白格子浴衣的男子在某个小摊前买鲷鱼烧。
“味道怎么样？”雾崎看着朝鲷鱼烧咬了一口的优幸询问道。
“唔……很好吃呢，雾崎先生也尝尝看。”
男子闻言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鲷鱼烧。
嘛，一般般吧。
等吃完后他们又去到了一个面具小摊子。雾崎拿起一个小兔子面具递给对方。
“这个很适合你。”
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他又继续开口，“和你浴衣上的雪兔对应上了不是吗？很可爱呢。”
只见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浴衣当时是随便挑的啦，没怎么注意上面的图案。”
最后两人一人一个兔子面具另一人一个狐狸面具，结账后便离开继续逛下一个摊子。
据说，在庆典祭典这一类热闹活动上，会有非人之物悄悄混入其中呢。
在两人准备去观看参与其他活动的途中，雾崎突然停下。
“怎么了吗？”优幸疑惑。
“只是突然想起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优幸点点头。在青年的注视下他离开了。
等来到了无人的林中，他一改之前的语气开口道：“你们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林中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隐隐约约浮现几道狐影，其中一位开口：
“叛变者，你杀害同族，蔑视神明，勾结恶鬼，残害世人，罪不容诛！”
“一千年了来来去去都这几句，真是无聊，”他转而不屑一笑，“那又怎么样呢？该不会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制裁得了我吧？认真的吗？呵呵。”
“狂妄至极，你也不过是存在于这世间时间稍久些罢了，也未必有多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其中一道较为年轻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可是很赶时间呢，你们说完了吧？那就可以去死了。”话必，他瞬间闪现于那几位附近，九条半蓝色的狐尾展现，往那几位方向袭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对面那几位几乎是瞬间同时受一击致命，并且死状各不相同。一位脖子被硬生生拧断，另一位被狐尾一把摔到树干上内脏破裂而亡，还有直接被那尾巴穿心而亡。地面或树上留下明显裂痕与血迹，刚才还是几道狐影短短时间里仅剩下其中一位仍活着，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千年狐狸甩了甩尾巴，有些嫌弃地将那上面沾上的血迹甩落在地，而后对那幸存者开口：
“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他们别再来烦我，来多少我便杀多少。哦对了尸体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见了。”说完一下子不见踪影。
回去之前他还是不放心，特意找了条小河洗了洗尾巴，担心会被人类青年察觉到上面的血腥味。据说人类对血会比较敏感，以及…他们同类的尸体。
等他还差一小段距离就要赶到时，便发现几个小孩子围着优幸，而优幸将刚才两人买的小吃分发给那些孩子。
他再走近一些听到对方摇摇头开口道：“抱歉已经没有了哦。”而那群小孩子道过谢后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久等了，我回来了。”他走到青年跟前。
“欢迎回来！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吗？对了刚才那些小孩子是附近的孤儿，所以我把我们买的小吃的分给他们，抱歉我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我……”
“没关系，这样便好。由你做的决定都行，无须纠结，更不必道歉。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编着水引结的白蓝色手绳，上面还穿着一只小巧的兔子陶瓷饰物。
具体来说那是平结。
“优幸君，把手给我。”他在对方疑惑地注视中将那条手绳系在人类的手腕上。
然后是……对了，他记得在人类的世界里，之后好像是还有什么仪式之类的。
他想起来了。
于是：
——他双手轻轻捧住优幸的脸庞，对方本来还在为收到礼物还处于高兴中，这下子又由高兴转为无措。在对方这样的地注视下，他缓缓地在人类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了，仪式完成。
祭典的烟火也恰好在此时于空中绽放。
在回去之前，两人去了金鱼的小摊子上捞了几条小鱼。
第二天，阳光正好，光在池水的折射下投映到了走廊和障子门上
一人往池中投下鱼食，另一人坐于廊下静静注视着。
院中水池在之前也顺便清理过了，并撒下一些莲的种子。一阵子后便慢慢发芽，之后长出叶子和花苞。偶有蜻蛉飞过稍作停留，又或是轻点于水面之上，使得池面泛起阵阵涟漪。
而之前两人在庆典上捞到的几尾金鱼如今在池中欢快地游动着。时而游到叶子下面，时而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在投下鱼食之时，小鱼们会快速往那个方向游去，很快便将那些圆型的小粒鱼食解决完。
如此一来，这一池水倒不再像之前那般毫无生气了。
【捌】
天气越来越炎热，之前池中荷花已开放。
优幸去给父母扫墓。陪同前去的自然还是雾崎。他看着那墓碑上的字。
——工藤家之墓。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觉，【工藤】这个姓氏，似乎是有点印象的，但在这之前却完全没有察觉。
毕竟对于人类，能让他稍微记住的，一般得是些特殊者，像是实力强悍的修行者，善于布局的智者，或者是敢于对那些神明发起挑战者，诸如此类的还算是有点意思的人类才能给他留点印象。
脑海中一番思索之后，他终于记起来了。
原来……如此！
他看向还在认真做着扫墓工作的人类，又盯着墓碑上的【工藤】二字，似乎又在盘算着些什么。
这样的话，那件事……有点麻烦了，可得谨慎些才行呢。他想。
夏天的末尾，桌上的金鱼草枯萎了。特别不可思议的是，这在盛开之时十分美丽的花，凋谢后的样子却有些惊悚——像极了缩小版的人类头骨。
【玖】
工藤家订了报纸。那是在优幸回来没多久后的事了。起因是某天有个小孩子敲门询问关于是否需要订报纸的事，他看对方年纪小也挺不容易的便立马答应了。其实他平日是很少看报纸的。
于是从那之后工藤家的信箱里每天早上都准时放着一份当天的新报纸。
一天早上，优幸在房间里看着那份刚从信箱里拿出来没多久的最新一期报纸。
其中有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内容大概是讲最近发生几起案件，受害者离奇死亡，原因暂且不明，并且都是晚上遇害，目前还找不到凶手。最后以劝告居民一切小心，晚上尽量别出门作为结束。
优幸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联想到最近雾崎先生外出得比之前频繁，晚上回来了但很快又打算出去，临走前还叮嘱优幸这个时间点别出门了。
可是他自己却在这个时间点出门，万一他遇到什么……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于是优幸打算悄悄跟在对方后面。
可是只见对方走了一小段路，在走进一个拐角后，彻底不见身影。
……
无奈之下他只能返回。
但刚转身走了两三步，背后传来陌生的声音：“请留步。”
夜幕笼罩这个小镇，好在街边那些新安装的电灯还算明亮。
人类青年闻言转身。
那声音来源于不远处的几个人影。那几人站在灯光范围外，身上貌似为修行者打扮，光线不好加上他们都蒙着脸，感觉神神秘秘的。
“请问…几位是在跟我说话吗？”青年有些不确定。
“是的，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告诉你，请务必听一听。”刚才的声音继续说道。
“那是有关你的父母的事情，”
只听他们娓娓道来。
据说，千年前的平安京有狐妖作乱，一高人路过得知此事后前去与其争斗。双方打得不相上下，最后高人重伤刀损，狐妖断了两尾离去。这场斗争并没有胜负。
而高人终究肉体凡胎，逃不过生老病死，临终前将那除妖刀传授于其后人。直到几年前，刀的继承者临终前算到一劫并嘱咐：将刀赠予有缘人可助顺利渡过此难。
期间不知过了多少代，一直到大正，即便出了废刀令，高人的后人也想方设法保护好刀，只为亲手交于那对有缘人。
之后某一天，工藤家来了从未见过的客人，对方拖着重病缠身的身子，也坚持一定要让这对夫妇收下刀以化解劫难。
夫妇被其打动最后收下，并请医生为对方治病。
之后某天，一切正如刀的继承者所预言。
但是出了一些意外。于是工藤夫妇没能逃过一劫。
据当时的修行人说，当年的一事在场的人都永生难忘。
——街边小巷里，地上、墙上的血迹与小部分残肢碎肉到处可见，不少人包括那对夫妻在内皆是死姿怪异，身姿扭曲，双眼瞪大地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十分渗人。
听完了修行者的讲述，青年沉默许久。而后机械般道过谢然后失了魂般回去了。
几位修行者默默看着青年离去的身影，感慨道：
“或许……他们是彼此的劫数。”
【拾】
第二天，离去之人依旧未返。
第三天。夜晚，宅子里仅廊下那边点了一根蜡烛。蜡烛附近是第二天时的报纸，其中一则新闻报道了又有几位约是修行者的离奇死亡。
周围到处一片漆黑，整座宅子也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不是为你而来，却确确实实是只为你而停留。」
「地上、墙上的血迹与小部分残肢碎肉到处可见，不少人包括那对夫妻在内皆是死姿怪异，身姿扭曲，双眼瞪大地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十分渗人。」
青年的脑中不断回想起之前的老主持以及那几位修行者的话。
放在背后的手中，紧握着当初从杂物间翻找到的刀。
大门那边传来动静，很快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来人先开了口。
……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谲。
青年在微弱的烛光中握了握拳，还是开了口。
“我的父母……你是知道他们的对吗？在前几年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初次见面那一年。”
……
“没错。”
“我的父母亲死去的那天，你就在附近，是吗？”
“……是。”
“那么，他们…”
“别再问下去了！”对面突然暴发。
“为什么呢？”青年不依不挠。
“难道雾崎先生是害怕我知道什么吗？”说这些时，他的目光异常坚定。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而得到这样回答的人类岂会满意。
“关于雾崎先生的过去相关，以及我父母亲的具体的死亡原因，我都知道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那刀上动手脚导致父母惨死？原本以那高人的能力，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为有点好奇，所以想试试看。”
“什么…？”
“把美好的事物破坏掉的感觉。”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有时候看到别人不幸也蛮有意思。”语气理所当然。大概是他自身与族人家人的关系比较冷淡几近于无。
“什……什么？”青年闻言不可置信，“这种理由……这种理由算什么？在你眼里人类的生命这般廉价吗？”
对方听完后笑了笑，“本就如此。”
此时此刻优幸才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还未真正认识过雾崎，而对方也是。
愤怒，悲伤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他紧紧握住手上的刀，甚至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明显暴起。
“只是恰好是你的父母罢了，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吧。”
“那前两天那几位修行者呢？”
“前两天晚上那几个人类不自量力的人类啊。人类还真是难以理解的存在，明明弱小而本来寿命也不长，还常做些让原本不长的生命雪上加霜的事，而且多数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就是说付出生命的代价却什么变化都没有，也是挺可悲的呢。这是那些家伙自找的，自不量力还插手你我之事，真碍事呢。”
“闭嘴！”
优幸听完这番话怒不可遏，直接拔开手中的刀，超对方劈去，却被对方轻松躲过，而后一挥手便拍掉他手中之刀，刀掉落在几步远处，竖着直直地插在地面上时还微微振动了好几下。
“想用这刀杀了我吗？不过可惜这种东西是对我没用了，光凭这个就想杀死我的话可远远不够呢。”
“那又如何，难道要我就什么都不做吗？开什么玩笑！在你的眼里人类的生命究竟是如何？”说话间他又将那刀拔起重握于手中。
“人类会为自己碾死一只蚂蚁而忏悔吗？”
“你……！”
“就是这样。”
人类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脸上悲痛与愤恨交加。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他闭上眼，两行泪缓缓流过。
一阵风吹过，蜡烛熄灭。
千年狐狸将哭泣颤抖着的人类轻轻拥入怀中。
即便是他也明白此刻的局面不是一般的糟糕。
而任由对方拥自己入怀的人类，心中纠结不断：
——这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叫我如何抉择？
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他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我只想听从我自己的心，去做我认为应当做之事。
“从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便告诉过我，‘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那几位修行者也多少算是因我而死。我是不会原谅你与我的，所以，一起共赴黄泉吧，雾崎先生。”
他左手紧紧环住对方背后，右手举刀。
刀刃从对方背后穿过后又捅进人类的身躯，最后，又从人类自身背后穿出。
【拾壹】
千年前，在他还没有离开那狐之族时，他和其他族人一样敬仰神明，期待着将来能成为神使辅佐于神明左右。但是后来他发现，所谓神明，并非他想象中那般无私爱世人，普度众生。
——有的任凭自身喜好左右世人，有的只是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利益不顾他人死活，有的滥用职权只是在享受掌握他人命运的权力，有的干脆光明正大自称为邪神，而邪神不管如何终究为神，依旧可得到供奉与朝拜，或是恶人，或是蒙蔽受骗的人。
真是的……他叹了叹气。
这些家伙为什么会是神明？又凭什么是神明？那么神明和恶鬼的区别又在哪里呢？何为善又何为恶？何为光又何为暗？为何无人对此有所质疑？
何为神明？世间又是何状？
于是他失望又迷茫地离开了。越是思考越是迷茫，越是寻求答案越是无果。而他又是一个比较固执的存在，想做什么或不想做什么，谁来劝都不能让他放弃或者继续。长期下来早已心力交瘁，越是想分清越是分不清，越是想找寻答案便越是无果。后来他过于执着于追寻答案，甚至到了魔怔的地方了，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诞生了荒谬的想法，他想，那么还有一个办法，自己亲自参与去体验不就可以得到最好最容易的答案了吗？
「我要亲自去确认，亲自去找寻这答案，不管我会付出何等的代价！」
但是他认为自己的力量还不够，于是他去到了禁忌之地，夺取了那里被封印着的邪神的力量，之后为了得到答案行动着，却也越来越陷入其中再也回不了头……
而之后，他也变成了自己曾经无法理解的模样。现在的他，又和那些神明以及恶鬼的区别，谁还分得清呢？
不久他便离开族人和故乡，去到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伫立于高山的神社鸟居之上，俯视着这人世之间。
——神明失格，妖魔横行，世人愚昧。
那会正是平安时代，有个道行颇高的人类与他战斗，两人最终打平，那人类重伤，刀身留下划痕之时也附上他的部分力量。而他被砍下两尾，当时的他还未有九尾，仅有三条尾巴。
而人类再怎么强终究是肉体凡胎，百年后便化为尘土。
那刀倒是不断地流传下去。
不知过了多少年。
有一次他发现刀的传人将刀赠予某对人类夫妇。他有点好奇将刀没有半点力量的人类的缘由。
于是他仔细地观察。而后，他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
——将美好地事物破坏掉会怎样呢？
在他的插手之下，原本的希望转化为绝望。
后来他遇到那个名为工藤优幸的人类。
当时一时失手便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他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一些事情。
原本人类在他眼里是何其渺小的存在。所以他们林中初遇时，千年狐狸睁眼发现是个人类的孩子后无所谓地又闭上了眼，之后任其为自己治疗，不过其实放任不管再过一阵子便能痊愈。
在少年的宅子里时，他看着系着的铃铛，心想着，也是了，这过去之物也该告别了，于是他离开之前随手将铃铛遗落在人类少年家里。
再后来，他偶然察觉到那把刀的气息。便过去瞧瞧看，然后顺着那气息寻找过去到了一座写着【工藤】的宅子前。
【拾貳】
世人皆可笑愚昧无知，谎言与虚伪遍布这世间。但是，这个名为工藤优幸的人类出乎他意料，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一举一动总能牵扯着自己的心，能让自己在与对方待在一起时心能够平静下来。甚至还他产生过「若是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的想法。
他从优幸的眼中，从这个人类的身上看到一些真挚的不带任何目的，不求任何回报的，一种名为真心的东西。而这正是这世间中最难得可贵与少有之物。对这千百年来见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存在，看惯了各种丑恶虚伪的狐狸而言，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存在，世间难求。
他清澈的双眼，纯粹无瑕的心，他的单纯与善良，害羞时不知所措的模样，仅是夸奖一句便乐呵呵十分满足的单纯样子，豪不吝啬出手帮忙他人时的认真模样，真心为了他人而祝福与祈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世上少有且十分的珍贵。他想：这一切都属于我。
但是……
不将人类放在眼中的千年狐狸并不太不清楚人类的脆弱。
那附着他混合着邪神力量的刀，在经过长时间的沉积后，对人类而言像好比淬上了毒，稍一接触灵魂便受侵蚀破裂。他似乎并不知晓这回事，毕竟在他眼中的人类如此渺小，又怎么会去了解人类呢？
于是人类被刀捅穿过的地方，灵魂由此受到侵蚀而破碎缺了一大块。
不管他如何做，用尽各种方法与手段，那人类终究只是一具延长了腐烂时间的尸体……
他只觉心口位置一阵钻心刺骨的痛，用手死死抓住那个位置。
刚才被刀捅过的地方明明已经恢复原样。
他仰头大笑着，各种情绪糅合于一起，几近癫狂！
世间明灯灭，暗夜迷雾返。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一会是早些年见证神明失职，一会是千年前与那修行者的对战，再是他出手介入到工藤夫妇携刀化劫难一事中，之后又是他脸轻蹭优幸手心对方害羞不知所措的场面，接着是优幸得知真相落泪的样子。最后的最后，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类尸体……
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据说，在那天夜里，有不少人听到了恐怕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难以忘却的、十分渗人的，来自狐狸的哀嚎之声，那声音久久回响着。
幽蓝狐火围绕在整个宅子四周，燃烧了几天几夜，直至将所有的一切燃烧至烬。
END
试着加入一些因果相关元素。
金鱼草：据说，有一种说法是代表背叛或欺骗，还有深情的意思。开花时间为盛夏与秋初，花枯萎结果的样子确实像迷你版骷髅。
个人的大正启蒙（特指服饰）——《怪化猫》最后化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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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21 17:5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