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迪】与光相遇

如镜覆水

梗概：


奥特曼从未想到会在另一个宇宙见到同族。
首楼一发完
1.
奥特曼曾经从同事那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在广袤的宇宙里，离开了熟悉的奥特之星，遇到陌生的同族，这样浪漫的故事。
奥特一族，或者说是光之巨人，并不是唯一的。远在等离子火花塔将他们变成巨人之前，就已经有了奥特曼的传说。尽管奥特曼本人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奇迹，但他确实相信着，在遥远的星空外，存在着拥有同样身姿的同伴。
那是最初离开地球后的几年，奥特曼工作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作为战士，他的能力从未退步，但在内心中，他总是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作为人类的回忆，美好的、邪恶的。地球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怀念，即使他明白也许此生再也无缘那颗奇迹之星，或者再次相逢已经物是人非，他依旧在脑海中一遍遍勾勒着科特队和早田的身影，回忆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与地球人的回忆无时无刻不温暖着奥特曼的内心。
打断回忆的是佐菲队长：宇宙中臭名昭著的怪兽商人查理迦不知从何处买到一只名为亚那加基的凶暴怪兽，指使它四处破坏，其恶劣的行为已经触及到宇宙警备队的底线。彼时相对清闲的奥特曼被匆忙任命，前往他们上一次被目击的地点银河系追击。
说实话，奥特曼很难从佐菲那张温和的脸上看出什么别的痕迹，更何况情况紧急，于是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奥特之星，在遥远的旅途中穿越星际，前往另一位面的宇宙。
事情很轻易的解决了，查理迦放弃了亚那加基，极其草率的逃离了这颗行星。没有主人的驱使，亚那加基只是沉睡在原地，难以造成危害，向总部回报了情况，奥特曼将亚那加基封印在临近星球的湖泊内，在太阳与月亮交相呼应的中心，那颗他曾经心心念念的星球。这个他从未踏足的地球如此温暖的吸引着他，将亚那加基沉入湖底，奥特曼将自己缩小到人类大小，静立在湖边，在太阳未升之际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在某个时空中与自己命运相连的龙森湖。
然后，有意无意中，他与一位拥有同早田相似灵魂的人类相遇了。
那是很简短的对话，几乎只是他一个人的演说，最终他近乎草率的交予了“奥特之星”作为联结自己与地球的方式，然后在漫长的等待中期待着再次相遇。
期待一向是美好的事。
在归程的路上，奥特曼感受到了召唤，亚那加基的封印破裂，人类的呼唤唤醒了沉睡的奥特之星。
在那个静谧的夜晚，奥特曼与陌生的巨人相遇了。
这是奥特曼第一次见到光之国之外的同族。那位巨人，看上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他能感觉到在那个奥特曼体内人类的灵魂，就像自己与早田进那样，但更加彻底，巨人的思想趋近于无，这幅身躯更像是光缔造的躯壳，在巨人离去之后仍履行着保护人类的责任。尽管如此，奥特曼仍旧带着欣喜的感情与陌生的巨人携手作战。
他所爱的人类同样被自己的族人珍视着，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他充满激情。
战斗结束的很快，陌生的巨人意料之内的强大，在两位光之战士的攻击中，凶暴如亚那加基也难以招架，只是查理迦再次趁乱逃跑。
没有交谈，仅仅是握了一下手，二人就错开了。
他们一起飞离地球，那位巨人停在奥特曼身后，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摆了摆。
奥特曼以沉默的颔首回应。
那即是告别。
不仅是巨人对奥特曼本身，还是奥特曼对这个未知的宇宙，这个未曾属于过他的地球的告别。这里拥有自己的守护者，而在奥特曼的宇宙里，也存在着一个被他守护过，也守护着他的地球。
他像是被撞破了心事，匆匆逃离。

2.
那之后过了许久，久到宇宙警备队“奥特兄弟”的名号也传遍了宇宙，久到他重新回到地球如同普通人那样生活了二十五年，在他的生命中极其短暂又绚烂的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
梦比优斯与奥特兄弟的物语结束之后，他们在宁静的蓝空中返回故乡。
几千年，上万年。平行世界的发掘让地球也不再是唯一，而来自宇宙各处的奥特战士也开始崭露头角……只是奥特曼仍旧铭记着最初的那次相遇，和夜色中相交的手掌。
光在传递着，而光之战士终会相遇。
原本只是一次考察，甚至算不上警备队的工作，奥特曼只身一人前往某个相当年轻宇宙中的地球，在这里人类虽然创立了自己的文明，但与后世明显不同，这在一些世界被称为“超古代文明”，奥特曼正是为此而来的。
还未接近地球，奥特曼就听到了，不，应该说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的呼救。
他化作红色的光球疾驰而去，在落地时勉强擦过怪兽的尾巴。那是猩红的怪兽，所经之处变成了血红的沼泽，很多人类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血池吞没，怪兽肆无忌惮的碾压着建筑，人类的悸哭从未如此扰人心神。奥特曼翻身越过怪兽的肩膀，用力踹向怪兽的腹部，试图将他带离城市。
怪兽在翻飞的血池中嚎叫，庞大的身体丝毫未动，奥特曼不敢轻敌，这个怪兽的能力前所未见，奥特曼不能确定它是否还有别的招数，他身后还有未逃离的人类，至少此刻，他绝不能后退。
“——a奥特曼！加油！”
远远的，能听到孩童似的声音在尖叫。
这个时代的人类不该认识初到地球的奥特曼。还未等他细想，另一道光在身侧凝聚，极轻的战吼与星光聚集的声音让奥特曼一瞬间分了神。
迪迦。
那是奥特曼没有听清的部分，与自己同样被冠以超人的名号，同时拥有另一个名字的同族，在久远的过去或某一个还未到来的未来，与奥特曼缔结了羁绊的巨人。
原来如此，迪迦奥特曼，这是他的名字。
来不及寒暄，迪迦对着奥特曼点点头，抬手摆出攻击的姿态，时隔多年，在此刻二人同某个夜空中发生过的那样，再次携手迎敌。
迪迦远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要强大，与其说强大，不如说是更加随心自如的运用能力。有了他的配合，奥特曼封印怪兽的代价比想象中的要少的多，虽然不能说将怪兽完全消灭，但是这个封印维持的时间足以让人类发展到能与巨大怪兽抗衡。
或许在未来他们终会决一死战，但仅看当下，也只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彼时正值黄昏，奥特曼在计时器闪烁的声音中缓缓褪去巨大的外形，四周无人，他没有使用人类的拟态，而是维持着奥特曼的模样，银红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几道口子，极其缓慢的愈合着。迪迦看上去同样疲惫不堪，他没有什么外伤，但是那个怪兽曾经击中过他的腹部，现在他一只手按在腰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低头看着小小的奥特曼。然后，也用类似的方法变成了人类大小的模样。
两个人站在废墟中相顾无言。
奥特曼忍着疼痛伸出手：“好久不见，迪迦奥特曼。”
迪迦回以一声战吼，他点点头，挺起腰，握上奥特曼的手。
过了一会，迪迦如梦初醒般的说：“你好，奥特曼。”
遥远的星光洒在阴影中的废墟上，落日的余韵在天际染上一抹淡紫，两个同样在夜色中散发微光的光之种族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的发出笑声，然后因为各自的伤口疼的倒吸冷气。
“抱歉，”迪迦的声线偏冷，他能量不多，但是还能用上几次治愈光线，他将手悬在奥特曼伤口上，暖洋洋的光线就像他语调中散不尽的温柔：“我在宇宙中旅行，很少能和人交流。”
“偶尔也会这样呢。”奥特曼活动了一下手臂，说：“如果长时间驻留在一片星系，口音也会偏向这片星系。”
迪迦看上去提起了些许精神，休息过一阵后，他的伤看上去也没那么严重了：“我认识的一个后辈也总是这样抱怨，但是有时候我也听不懂他在传讯那头说的是什么。”
奥特曼露出了然的表情，他刚要接话，就被远处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奥特战士灵敏的五感让二人同时看向远处丛林中的火光。
幸存人类中的勇者趁着夜色回到破败的家园，来确定那个代表毁灭的魔鬼的终局。
“迪迦奥特曼——！是迪迦！”那些人发出喜悦的叫喊，光的身躯在夜色中极为扎眼，就算人类没有奥特曼这样的视力，也能一眼在黑夜中找出迪迦他们的身影。
“……这里也有要善后的事啊。”奥特曼轻声问：“那就拜托迪迦桑了？”
迪迦一把抓住想要变成光球逃跑的奥特曼：“这是与奥特曼相伴的战斗，他们欢迎的不仅是我。而且，奥特曼不想见一见被自己保护的人类吗？”
狡猾的问题，这是全都被看破了吗。奥特曼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有不得不与人类交流的理由，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现在他保护人类的行为在前，又有看上去在人类中十分有名望的迪迦的帮助，与人沟通确实更加便利。
明明应该避免用本来模样与原生生命沟通的，不知不觉就被抛到了脑后，奥特曼有些懊恼的摇摇头，跟着迪迦慢慢向着人的方向飘去。
“迪迦！”
“迪迦大人！”
“迪迦奥特曼！”
人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着。奥特曼鲜少用这种方式同人类相处，更何况这个地球的人看上去似乎比自己那边更加热情，火把上的火星被甩得乱飞，奥特曼不着痕迹的向迪迦身边靠了靠。
只是他的动作到底引起了注意，不如说因为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巨人，所以关注他的人类远比想象中的多。领头模样的人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道：“这位也是奥特曼吗？”
在奥特曼回应之前，迪迦就很认真的回复道：“这位是奥特曼。”
于是奥特曼也只能这样回答：“您好。”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他刚伸出手，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人群一下聚拢过来，几双手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臂，人们用极其欢快的语调感谢着。
奥特曼久违的感受到在做教授时期，学期末出卷前被学生们包围的无措。
“迪迦桑……”请不要现在旁边笑了。在心底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奥特曼仍旧尽职尽责的回答着人类的问题。迪迦抱着手臂在他身边飘动着，作为不同物种的人类难以看出迪迦的脸色，但是奥特曼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划过不甚清晰的异色。他之前一直在帮奥特曼治疗，完全没有管自己的伤，恐怕现在把奥特曼推出来同人类交流，是因为单从声音上已经难以掩盖痛苦了吧。
“奥特曼和迪迦是朋友吗？”一个年轻人问，奥特曼收回视线，柔声回答：“是这样的。”
“那——那、奥特曼是带迪迦回家的吗？”
空气突然寂静起来，这个一直以来被避而不谈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哎？”奥特曼发现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人类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迪迦的同族，并不是说他们不是同族，只是他们确实不是同乡……奥特曼看向迪迦，他并非同乡的族人看上去也想说什么，但是碍于他自己不是被问到的人，所以现在他捂着腹部的手有些犹疑的上下滑动。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奥特曼很认真的说：“什么时候离开是要迪迦自己决定的。”
“但是，我想无论什么时候离开地球、为什么离开地球，与人类共同经历的所有时光也一定会成为绝对不会忘记、宝贵的回忆。”
“正是如此。”迪迦在间隙适时地加入了他们的对话：“无论何时，这份羁绊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迪迦——奥特曼——”
人们感动得此起彼伏的轻呼出声，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激动的涨红了脸，说着我们也会一直爱着你们，年长的几位有的抿住嘴，似乎预料到不久后巨人离去的未来，但他们仍旧用闪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两位奥特战士，想要将他们的模样印入脑海。
“实际上，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带走迪迦。”奥特曼岔开话题：“我是来寻找一种叫做‘齐杰拉’的植物。”
迪迦原本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一下失去了表情。
为首的人类也僵了脸，碍于礼貌，他只是有些生硬的回答：“没有那种东西！”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异常，他缓和了语调，说：“那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灭绝的东西，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
“……如果说明的话，交给我就可以了。”奥特曼想要说话，却被迪迦少有失礼的打断了：“虽然现在都市已经安全了，但是阎魔兽赛格古依旧被封印在此处，这之后民众去留的问题也很重要，现在要紧的是将这个消息通知给防卫队……通信还没有恢复吧？现在不开始赶路的话没准会耽误了重要信息。”
“哦……哦！是这样的，能和迪迦、奥特曼相遇已经很开心了！避难点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请多保重！”
顺着迪迦的借口，领头人半拉半扯的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年轻人匆匆消失在树林深处，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自始至终，奥特曼没有插话，齐杰拉到底是什么，这个让迪迦和人类一同恐惧的植物到底有什么能力……这些疑问被埋藏在沉默里，只等待迪迦兑现他的诺言。
“请跟我来吧。”
最终，迪迦伸出手，将奥特曼带到城市的上空。
在怪兽破坏的都市残骸中，一些仍旧通电的建筑零星的散发着微光，白日在战斗中被火焰灼烧的房子已经融进黑暗，明暗交汇之处隐约能看到深绿色的、坚强生存下来的树木。
迪迦指着城市边缘已经被夷为平地的那片战场，问：“曼桑知道那个怪兽是什么吗？”
奥特曼轻轻摇头，作为应对怪兽的大师，他了解这个宇宙中大部分怪兽的习性。但是偌大的宇宙，总有他无法触及的领域，冷静下来细想，那个怪兽虽然在一些地方与他见过的怪兽相似，但综合起来，不管是技能还是外表，都相当陌生。
“它的名字是赛格古，来自地狱的恶鬼。”迪迦凝视着那片荒芜，慢慢说着：“赛格古能够创造操控怪兽，如果没有曼桑的帮助，仅凭我一人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样保护大家。”
“赛格古是更久之前来到地球的怪兽，不，与其说怪兽，实际上是阎魔兽，它是带来毁灭的怪兽，它的复苏会毁灭人类的文明。在无数个宇宙中，地球的超古代文明大多都存在这样的生物。但很多时候，在怪物们带来灾祸之前，地球自身就会催生一种花朵。吸入它的花粉会让人沉迷进难以抗拒的美梦……往往，在怪兽毁灭超古代文明之前，人类就因为沉迷在幻境中而灭亡了。”
“……那个花就是？”
“那就是齐杰拉。”迪迦带着些许苦笑：“因为是地球产生的植物，是人类自己选择的结果，所以即使人类因此步入灭亡的道路，我们也不能干涉。”
“……是啊。”奥特曼的眼灯闪烁了一下，奥特曼是相当偏爱人类的，即使如此，奥特曼也有绝对不能干涉星球种族自身决定的原则。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只能无力地看着人类自己走向灭亡，那一定——
“——很痛苦吧。”
迪迦像是真的被惊吓到那样凝固在夜色中，他的神色变换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才带着些许愁闷的回答：“在与奥特曼见面的那颗星球，我和我的同伴曾经在超古代时期降临地球……齐杰拉之后，我们留下来带有力量的石像，离开了那颗星球——那副身躯，被人类的战士继承。然后……当齐杰拉再次绽放的时候，我应和他的意志，将它消灭了。”
三千万年前，因为无法面对所爱的人类的末路，我逃离了地球。三千万年后，我回应了那位既是光，也是人类的战士，凭借这样狡猾的办法，自私的干预了人类的历史。
他这样坦白着，已经做好了承担责备的准备。在见到奥特曼第一面的时候他就明白，在同伴离去的宇宙中，如果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想法，那就只能是面前这个人。
这位与他抱有同样分量的爱的战士理应责备他。
但是奥特曼只是环抱着双臂，同他一起凝视着城市的遗骸。
忽然，奥特曼打破了寂静：“迪迦桑，我曾经与人类一心同体，作为人类而战斗过。”
那是迪迦未曾知晓的故事。
“在我所守护的地球，曾经降临过巴尔坦星人的飞船，他们为了寻找新的家园而来到地球。最终，我将那所飞船上二十亿巴尔坦星人消灭殆尽。”
他转过头去看迪迦：“为了拯救地球，拯救人类。我几乎毁灭了另一个种族。”
不等迪迦回应，他接着说道：“在降临地球之前，我曾经在另一个超古代文明毁灭后的星球上邂逅过一位相当年幼、但是善良纯真的巴尔坦少年——迪迦桑，我是在明白那个种族并非完全邪恶的前提下，仅仅是为了保护人类，把他们以‘侵略者’的身份杀死的。”
“那是正确的吗？”
“那不是错误的。”迪迦侧头，眼神飘过头顶的星河，在那穿越了无数宇宙、数亿颗闪烁的明星之间，或许能看到几千万光年外巴尔坦之星的幻影。失去归处的流浪者、保卫家园的人类和奥特曼本身，谁都不应该被怪罪。这是由巧合、执念和不甘造就的悲剧。
奥特曼尽自己所能，或许并不仁慈，但是绝对不是错误的。
“迪迦桑为了保护人类而站在齐杰拉的对立面，就像那个时候的我一样。因为对人类的偏爱舍弃了某样东西。”
“那怎么说也不算不上错误。”奥特曼仰起头，注视着这片星河：“奥特战士——我们的力量不仅仅光的力量，人类将爱赠与我们，用信赖回应我们每一次的战斗。我们因此而强大，正因如此，回馈那份感情的想法不是错误的，想要帮助某人、为着他人着想的感情，那绝不是错的。”
无垠的星空下，跳动的计时器之间，高悬于天际的巨人互相凝视。奥特曼将手掌贴在迪迦的胸口，闪烁的计时器上。朝阳的光辉照亮天上的星辰、地面的光点，天空与地面在他们身边交汇。
光在巨人之间流动着，在黎明初升之际消散。
“人们为他人着想的感情，想要联结起来的心意，这份纽带就是连接天地的光——正是与这份光融为一体，我们才被称为光之战士。”
从离开故乡的星球之后经历了几千万年。每一次将力量留在石像中，期待着能够再次相遇、渴望与他人相联系的想法，怀揣着祝福与思念的感情，就这样在漫长的旅行中一点点融化成光，在此刻浮现在计时器之上，与奥特曼胸前闪烁的光芒融合，化作莹绿色的、玉石般的球体。
“这是……”由缔结之光汇集而成的碧石。迪迦抬眼看向似乎同样带着震惊之情的奥特曼。
他还未出口的话语再次被另外的声音打断了。
熟悉的、清脆的声音。
“迪迦——奥特曼——”
背对朝阳的队伍几个人挥动着双臂，完全没有受到通讯影响，行动相当迅速的队伍带着机器返程，用以修建都市。
“啊啊……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缘分吧。”奥特曼露出来笑容，他将手中那颗碧石放入迪迦手心里：“这份心意，就由迪迦桑送达吧！”
真狡猾啊。迪迦怔怔的看向手心那颗人类手掌大小的碧石，少有的激起埋怨的心思。但是最终他还是如以往那样，轻手轻脚的降落在人类身边，蹲下身子张开手掌，将那颗小小的、沉重的碧石送到人类手中。
在他身后那片被阳光照耀的天空上，奥特曼划出一道白痕，飞向了远方。
3
在标准意义上讲，这应该算是不辞而别。
但是不管奥特曼还是迪迦，都未曾对这件事提出异议。那其实并不是很轻易能够形容的感觉，简单来讲，对于两位当事人来说，分别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们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纽带，无论何时何地，都感觉对方就在身边。
任务归来，奥特曼走在光之国的街道上，心底闪过一丝好奇般的情绪。他本身不可能从这条熟悉的道路上找到新奇感的，但他心间暂留的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软绵绵的散发着喜悦的感情。
会议途中，奥特曼静下心来，就能“听”到声音。各种各样的宇宙话，偶尔也会有寂静。在这样声音的环绕下，奥特曼离最初那份寂寞越来越远。
“哥哥看上去一直很开心的样子。”
泰罗躺在银十字的病床上，一边变成人类的样子啃苹果，一边好奇的问到。
不久之前，贝利亚逃脱、冰封光之国、大闹怪兽墓场。虽然最后赛文的儿子赛罗打败了贝利亚，但是因为点燃自己维持火花塔的光芒，泰罗成了银十字唯一接收的病患。
抛开其他兄弟不提，赛文哥哥因为与儿子相认而喜悦，曼哥哥明明被打的很惨，为什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呢。
艾斯坐在他身边削苹果，闻言头也没抬的回答：“也不是这一两千年的事了，总归不可能进来和你作伴，安心吃你的吧。”
“哈！”泰罗吐了核，接过苹果吃了起来。也不在细想了。
奥特曼当然是开心的，在最终战场的时候，一位陌生（也不那么陌生）的战士帮助了他们。拜那份联结所赐，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位战士的身份。
在过去，某个黄昏从迪迦那里听说的，喜欢在宇宙乱逛、话有点多还容易被带偏口音的后辈。
戴拿奥特曼。
得到这个人的消息几乎就是在和迪迦说话了。只是戴拿也不知道迪迦这些年在哪里游荡，他说前几千年还能看到，后面他在时空中越来越穿越自如，就很难见到迪迦了。
“有急事的话，不如找个有文明的星球，大概能找到石像之类的……”戴拿建议，他常年穿梭不同时空，对于时间观念反而没那么强烈。
“不必了，”奥特曼回答道：“总有一天能见面的。”
那一天绝不会远。
4.
信誓旦旦、满怀期待的奥特曼再次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不由得感慨：
——再次见面倒也不至于这么突然。
来自未来的银河奥特曼与黑暗路基艾尔的战争不仅席卷了光之国，也波及到另外的时空，在那场大战中，几乎所有奥特曼都参与其中。
一开始只是光之国。
但是赛罗找到了戴拿，戴拿又顺便叫上了认识的奥特曼，高斯、盖亚、阿古菇。
最后他夹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石像冲进了银十字。
“迪迦前辈紧要关头都找不到人！就先用这个代替——”
他的话淹没在银光的铁拳中。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复苏方法。”迪迦冷静地说，奥特曼察觉到他没有表现在外的愤怒。“……毕竟，情况紧急嘛。”



奥特曼如是说，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
……
……
然后他们就一起被变成了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