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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还是没赶上世界亲吻日！ *灵感是我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梦到怜陷入沉睡以后，孤门的生活。
今天白天天气很好，因为是休息日，所以把被子晾出去晒了晒，也把躺在床上的人抱到了阳台上呼吸了一下带着阳光香味的空气。
少年曾经圆滚滚的脸颊因为长年鼻饲和营养液注射而变得不那么饱满，但是安静闭着双眼的样子依旧像个秀美的天使，仿佛下一秒就会慢慢睁开眼睛，伸个懒腰站起身来。
孤门坐在躺椅边上低头削着苹果，微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他抬起头，很随意地把盖在怜身上的毯子拉上来了一点。
在最后一次变身以后，虽然注射了拉斐尔药剂，但是怜并没有在众人的期待中醒来，他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直到异生兽都被消灭，直到夜袭队都已经合并进其他部门，他都没有醒来。
孤门保持着一周两次的频率去探望他，到最后预知者出面让他把怜带回家照顾，看在怜昏迷前两人便是恋人的份上，上面同意放走了这个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半个死人的普罗米修斯之子。
有多久没有见过预知者了？孤门咬了一口汁水丰盈的苹果，看着在阳光照耀下散步玩耍的人们，缓慢地发散着思维。
在夜袭队被合并进其他部门以后，孤门也工作调动成了文职，有时候还会和以前的队友们一起聚个餐，刚开始他们还会询问怜醒了没有，现在他们都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开始有意无意地对孤门说，最近部门里调来了新的女同事，人很漂亮也很温柔，要不要去见一见。
孤门知道他们都是好意，所以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孤独，虽然怜始终沉睡，但是状况一直没有恶化，只要细心照顾就能好好活着。对于他来说，只要回到家里能够看到怜的睡脸，心情就会放松下来。
在太阳落山前，孤门把被子和怜抱回了床上。怜的身上暖暖的，带着阳光的香气，孤门娴熟地帮他按摩着四肢，期盼着某一天怜一觉醒来很快就能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但是那一天的到来似乎越来越远了，吃晚饭的时候孤门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好久都没看见过孤门回家了，想要过来见见他，又隐晦地提起他是不是还在照顾着那个孩子，实在不行放到专门的疗养院里吧，反正现在白天他工作的时候也请了护工照顾他，送到疗养院也差不了多少。
孤门靠在门框上静静听着，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不用了，妈妈，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孤门看了一眼床上的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怜也很好。”
话筒那边的母亲一时间失去了语言，挂断电话的时候隐约能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到底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是她不希望那是个半死人。
白天来的护工是一名戴着眼镜的长发女士，她需要做的工作并不算累，只需要帮助怜翻身、喂水和注射鼻饲，注意一下仪器上的数据是否正常，其余的按摩和擦身都由孤门晚上回来完成。
既然是恋人，他自然也没大方到会让别的人来触摸怜的身体。
作为成年男人孤门自然也会有那方面的欲望，有时候在深夜他会在黑暗中搂住怜，在他温暖的身上不住亲吻和厮磨，房间里寂静一片，只听得见仪器发出的滴滴声，那是怜心跳的声音，不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加快半分。
“怜，”孤门苦笑着说：“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都要变成老爷爷了。”
怜醒了，在诺亚打败扎基后的第十年。
护工女士和平时一样端着米糊进来准备打鼻饲，可是床上的青年却不像之前一样安静躺着，他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啊……唔？”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太久没发出声音的声带完全不配合他的想法，怜只好抱歉地对这位陌生的女士笑了笑。
女士手一抖，将米糊打翻在了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慌忙地跑到自己的手提包旁边取出手机打电话给孤门。
“孤门先生？病人他醒了！”
孤门忘了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记忆，只记得当他冲进怜的房间里的时候，正在被护工女士扶起来的怜望向他时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认识怜的时候他才十七岁，而孤门二十四，现在怜的记忆仍然停在十七岁时，孤门已经三十四岁了。
明明期待着一天期待了十年，这一刻两个人却都不敢喊出对方的名字。
怜努力想要抬起手臂，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和声带一样都变得不听使唤，他皱起了眉头，再次把目光投在孤门身上。
“孤……唔、门。”他很费力地吐出这几个音节，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孤门慢慢从门口走到床边，先是握住了怜颤动的手指，然后抱住了他。
“早上好，怜。”
知道怜醒了以后，以前和他有交集的人都纷纷过来探望他，怜看着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庞，逐渐意识到了他和这个世界脱离了整整十年。
电脑变成一块平板，耳机都不需要连线了，孤门说现在游乐园里也多了很多现代科技的游玩项目，那是怜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
可是越是意识到他与这十年的参差，看向孤门的眼神就越是难过。
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孤门却独自顶着足够逼疯人的孤独照顾了他十年。
“我？我没觉得孤独。”孤门坐在床边削着苹果，闻言笑了笑，“因为怜一直都在我身边啊。给，兔子苹果。”
一个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恋人，连被心爱的人主动亲昵心跳都不会加快半分，他却说因为有他的陪伴而没有感到孤独。
怜嚼着苹果，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噗嘟噗嘟落在被子上。
孤门惊讶地看着他，在安慰之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怜你不要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哭啊，好像仓鼠。”
怜哭着嚷道：“那都是因为孤门太可怜了啊！”
啊，被可怜了。孤门笑着揉乱怜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要是你一辈子醒不过来，我才可怜呢。现在才过去十年，我们还有很多未来。”
怜哭得更大声了：“十年欸！我错过了你好多好多年！”
明明可以陪孤门过十次生日，十次情人节，十次圣诞节，十次新年，可是他就那么沉沉睡着，一次都没起来和他庆祝。当那些满街都是恋人牵手依偎的时候，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孤门该有多么寂寞。
眼前的怜已经长成了青年的样子，可那双眼中对孤门的感情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浓烈。
“也许你没昏迷的话，本来这十年里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怜气鼓鼓地说：“孤门太小看我了，才十年而已，怎么可能分手！我可是要缠着你一辈子的！”
孤门“啊”了一声，故意说：“那还是有点麻烦的，要不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吧。”
怜不说话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孤门先是笑，笑了一会儿以后低下头，怜看见有几滴水珠从他脸上掉了下来。
“真好，你醒了。”孤门喃喃道，“你要是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啊。”
他强装了十年的坚强外壳，终于寸寸崩裂。
怜努力了一下，使用着还不是很听话的肢体爬到孤门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和他脸颊贴着脸颊。
孤门转过头，吻住了那张柔软而温暖的嘴唇，感受到紧贴着自己脊背的胸膛中，心脏跳动的频率陡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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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 15:31:10